2019年6月,我盯着手机上的黄历APP反复划拉——进火日子这事儿可马虎不得。老家有句俗话:"搬家没选对时辰,三年锅底都是冷的"虽说现在住楼房不用烧灶了,但老一辈的讲究总得听听。
那几天特别闷热,空调外机嗡嗡响得像在抗议。我妈从微信甩来一张手写表格,字迹工整得不像她平时风格:
日期 | 宜忌事项 | 吉时 | 备注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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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月8日 | 宜入宅忌动土 | 5:00-7:00 | 冲虎,属猴的避开 |
6月12日 | 宜安床忌开仓 | 9:00-11:00 | 天德合,适合搬大件 |
6月18日 | 宜进火忌嫁娶 | 13:00-15:00 | 月德日,但电梯要检修 |
"18号日子最好,可新小区电梯偏偏那天维护..."蹲在还没拆封的纸箱堆里嘟囔。选日子就像拆盲盒,黄历说吉,现实却总给你使绊子。
最后定了12号,图它有个"床"的彩头。搬家师傅扛着冰箱上楼时突然问:"是不是特意选的今天?刚才三楼那家打碎了个鱼缸,水哗啦全泼楼梯上了。"一咯噔——黄历上可没写这出啊!
真正"进火"反倒平淡:灶台打火开关""一亮,蓝色火苗窜起来,我妈赶紧往锅里扔了把花生(说这叫"生根")。油烟机呼啦啦响,炒菜的滋啦声混着楼道里邻居装修的电钻声,突然就觉得,这日子算是续上了。
后来才发现,黄历不会告诉你:
有天下暴雨,阳台漏水淹了刚铺的木地板。我盯着水渍发呆,突然想起搬家那天烧的那锅花生——当时觉得土气,现在倒咂摸出点意思:生活哪有百分之百的吉时,不过是把意外也炒进日子里,熬出点烟火味。
三年后再翻那本黄历,发现6月18日其实标注着"小事勿取",连神明都在打哑谜。现在每次煮面条,火苗还是蓝汪汪的,只是厨房墙上多了道漏雨留下的黄印子,像句没说完的批注。
(突然想到)对了!那锅搬家花生后来没吃完,受潮变皮了。但装花生的青花碗,至今还在碗柜最上层摆着——有些仪式,结果不重要,重要的是它成了记忆里的锚点。